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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聯合報上,我讀到一篇關於清靜農場裡一位反共救國軍江德昌老先生的故事,心中真是無比痛惜,不斷的掀起父親過去一頁頁斷斷續續的記憶。不由地淚流滿面,零涕無語。
雲南淪陷前,江老先生是雲南建水一酒廠的小開。與第一任妻子生育有六個小孩,並另領養了一個;在雲南就要淪陷前,她妻子對江說著:「你生下來就是少爺命,逃出去後,記得找個人照顧你,不要顧忌我,我不會在意。」。而淪陷後,裹著小腳的她,在文革時,不但被歸類為黑五類,而且,幾乎天天跪在屋簷下拷打,而她的小女兒在紅衛兵進門的那刻就活活嚇死。到她死前,都不再看見她掛念的丈夫了(因為,江老先生在開放大陸探親之前,就已罹患肝硬化過世了)。而台灣出生的小兒子,因為先天性心臟病,在十六歲那年,他告訴他的姐姐,夢到父親來看他,父親一臉慈祥地要他不要害怕,跟著他走。數日後,就真的過世了。
....
分隔兩地的家人,在這個時代裡吃盡了不同的苦。直到開放探親,江德昌已經過世十餘年,他始終沒有機會見到親人,對家人的思念始終無法跨越有形的地理屏障,與許多等待太久的榮民義胞一樣,成為永遠縈繞心頭,揮之不去的遺憾。
                                 --摘自聯合報94.12.29副刊.大時代裡的飄零身世
【遙思父情】父親在家鄉的生活困苦,為了生活,離鄉背景地一直在外地工作,難得回家一趟;每回鄉一個月,與大娘便生得一個孩子。所以,僅育一子一女。到淪陷前,父親便沒機會回家鄉看她們一回了。在文革時,大娘與奶奶她們也是被打為黑五類,因為父親是國民黨工與國民軍職之故。聽大哥他說著,那時,那有親戚啊!因大姐從小就被外婆撫養,所以,境遇是比較好的。所謂的親戚只知道有個母舅,到父親在開放大陸探親之後,才知道,原來,我們還有那麼多的「親戚」接踵而來!而大娘她啊,一直想念著父親,直到悒鬱而終──臨終之前,她仍一直對著奶奶泣訴著:「媽媽!我再也沒有機會能夠看到祥生(大哥的乳名)他爹了!」。經由父親後來憶起述說後,我才憶想起,為何在我上國中的某日父親會對著一封由美國榮漢叔叔轉來的家鄉信,那般深切地痛哭著。
印象中,那個對著家信的背影,像父親陳舊的相片,色調有些兒黃;冰涼的淚,不只是流了我滿面,也溢滿在我冷冽記憶的框裡。
父親,他老人家卻是離開了我這許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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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u nonu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